基督新教的诞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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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笃君按：假如我有百颗头颅，我宁愿被人颗颗斩首，也决不收回任何一条论纲。——马丁·路德

五百年前，1517年10月31日这一天正午，德国维腾堡大学神学教授、奥古斯丁隐修会副主教马丁·路德（Martin Luther，1483-1546）将反对“赎罪券”（Indulgences）的《九十五条论纲》（95 Thesen）钉到维腾堡诸圣堂大门上，公开发起了对罗马教廷的挑战，他要求与天主教教廷就赎罪券的意义及赦罪权问题进行公开辩论。这一对罗马天主教廷的公然反抗，直接引发了欧洲宗教改革运动，并促成了基督新教的诞生。此时的“马丁兄弟”只有34岁，他说：“假如我有百颗头颅，我宁愿被人颗颗斩首，也决不收回任何一条论纲。”路德的“御用画师”老卢卡斯·克拉纳赫（Lucas Cranach der Ältere，1472-1553）为我们留下了这位青年勇士当年的珍贵肖像，他还在画面左上角记下了宗教改革的起始年份“1517”

▲ 油画《马丁·路德像》（1517）

老卢卡斯·克拉纳赫 作

私人收藏

虽然路德用这种“撕破皇帝新装”的方式主动要求与罗马教廷进行公开辩论，但对于罗马教廷来说，判处路德火刑显然要比跟他辩论一场更加容易。一个月后，《九十五条论纲》就仿佛有天使助力一般，迅速燎原欧洲，人们震惊于一个德国三线小城的穷修士竟然胆敢公然挑衅教皇，这是要疯啊！路德得知后，坦然面对自我：“我事先确实不计后果；此刻我也惊恐颤抖；但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意志。”

▲ 油画《马丁·路德张贴〈九十五条论纲〉》（1873，局部）

鲍尔斯（F.Pauwels，1830-1904） 作

现藏于德国埃森纳赫瓦尔特堡

没错，路德判断准确：上帝不会让这个斗胆青年的热血生命停止在这神圣的历史转捩一刻。他看似逆天的反抗，实则顺天得道，上帝要他活下去，直到维腾堡这个当时人口不过五千、总共三百多户人家的三线小城——这个被路德称为“处于文明边缘（in termino civilitatis）”的小城——因为他的反抗与改革，而成长为基督新教的精神之都，与那条条大路皆通向的罗马对峙百年，并将那隐藏在罗马人心底多年的魔咒预言变为现实：“一旦有一位奥古斯丁修会会士开始反抗罗马，这里的一切都会迅即崩塌。”这个改变历史的奥古斯丁修会会士就是德国青年路德。

▲ 1517年10月31日，马丁·路德将《九十五条论纲》钉到维腾堡诸圣堂大门之上

在罗马教皇利奥十世（Leo X.，1475-1521）看来，这些论纲不过是一个“狂热的德国野兽”拼凑起来的，等他冷静过来就好了——“朕认为扑灭这个小火苗并不难”——直到他发现天主教会在德国出售赎罪券的收入由于路德的《九十五条论纲》事件而大幅下降，教皇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然而此时，他却发现这个不值一提的“德国野兽”修士点燃的星星之火早已燎原，根本无法扑灭了。于是他决定先焚书——烧毁路德印发的《九十五条论纲》，再烧人——对路德施以火刑。

▲ 油画《教皇利奥十世与红衣主教朱利奥·德·美第奇和路易吉·德·罗西》（1518）

拉斐尔 作

现藏于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

《九十五条论纲》事件半年之后，路德平静地说：“我可能有过失，但我不是异端。既然顺从是基督徒的美德，我时刻准备像顺从主耶稣那样顺从大祭司。如果上帝让我死，我不会拒绝。但我不会收回我的言论。”路德拒绝收回《九十五条论纲》中的任何一条。一年以后，1518年十月，路德被逐出天主教会。

▲ 油画《马丁·路德作为奥古斯丁隐修会修士》（1546后）

路德逝世后作品

克拉纳赫工作室 作

现藏于纽伦堡日耳曼国家博物馆